發布時間:2013-2-12 5:41:05 作者:yztpdq 來源:本站 瀏覽量:4726 【字體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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寶應素有淮劇之鄉的美譽。淮劇中有兩大流派,即所謂東路藝術和西路藝術,其西路藝術就源于寶應,查一查新編《縣志》便可看到,一百多年來,許多民間藝術家,在這塊園地中不輟耕耘,為淮劇的孕育、催生和成長、革新灌注了心血和汗水。也許因為是“鄉音”,寶應人不但愛聽淮劇,也愛唱淮劇,尤其酷愛原汁原味的老淮調。
時序進入20世紀80年代以來,淮劇在寶應城鄉仍然擁有相當數量的中老年觀眾,青年愛好者也不在少數。曹甸、西安豐、下舍、射陽湖一帶,男女老少幾乎人人都能哼上幾句,不少鄉村干部可以粉墨登場;水泗鄉村村有業余淮劇團,生旦凈末,行當齊全,服裝道具,樣樣俱備,農閑搭臺,能唱整本大戲,難怪人們把這些鄉鎮稱作“戲窩”。文化部門舉辦“里下河業余歌手大賽”,農村來的青年歌手多唱淮劇選段,其投入的程度和藝術效果皆不下于同臺參賽的通俗歌曲和搖滾歌曲。
行家們說,淮劇的味道是什么?是“苦”。把這種“淮味”表現得酣暢淋漓的又全憑一個“唱”字。我以為此言極是。無論上早已登上藝術殿堂的淮劇表演藝術家,還是終身浪跡江湖的民間藝人,他們的功夫都在一個唱字上,他們都能在不同程度上唱出生活的苦味來。人們可以從淮劇的聲腔中聽到祖母的號哭,外公的抗爭;母親的哀嘆,父親的憤懣;人世的不平,步履的艱難……一切都無遮無掩,直白坦蕩,親親熱熱地愛,咬牙切齒地恨。祈告則磕頭搗蒜,詛咒就跺足捶胸,痛不欲生時能一口氣推出上百句,宣泄胸中的積郁,控訴世間的冤屈,呼天搶地,撕心裂肺,悲聲不絕,唏噓不已,乃至泣下……
淮水茫茫,黃河浩蕩。多少次奪去江淮平原的桑田,帶走里下河的文化。死者矣矣,生者扶老攜幼流徒他鄉,這就是淮劇產生的時空背景。戲劇家們考證出淮劇源于“香火戲”、“童子腔”、“門嘆調”、“打雷雷”,這是不錯的,不過還需要再前進一步,前兩者是貧苦農民對神的乞求,后二者是他們對人的求助,對大自然的抗爭和改造,明白了這一點,也就很容易理解和接受這一劇種的哭腔與苦味了。
京劇是恢宏的,他太多了帝王味;越劇是華彩的,可脂粉氣息忒濃了;昆劇那樣的雅奧,川劇又令人覺得那么縹緲,那樣神秘;界乎雅俗之間的是黃梅戲,然而也還使人明明白白地感到是戲,是藝術。唯有這淮劇是生活,是占人口大多數的平民的生活。它粗,它土,常常在俚語村言中含秀見雅,它也以“罵世”、“勸世”為宗旨,卻不加粉飾地拿了平常人的苦來“現身說法”,揭示生活的哲理。它也表現帝王將相、才子佳人,可愛的是這些舞臺形象統統都平民化了,農民化了。
現代的孩子不喜歡淮劇,他們喜愛流行歌曲,特別喜愛搖滾樂,或將錄放機、VCD音量加大,播放“重金屬”搖滾樂曲,或漲紅臉高歌“一無所有”,“這就跟我走”。于是斗室之中常常要發生老人和小孩的沖突和辯論,結果是誰也說服不了對方跟著自己的感覺走。
在《辭海》“爵士樂”條目下搖滾原來是爵士樂的后裔,爵士樂又源于黑人勞動歌曲、靈歌等。搖滾樂曲唱起來也是邊唱邊舞、唱說結合,其聲音,其表情,其動作皆發揮到極致,或叫做藝術的極致吧,再輔以電聲樂器和爵士鼓的渲染以及現代燈光的烘托,電閃雷鳴,把愛與恨、悲與喜都夸張到死去活來、無以復加的地步。盡管地域不同,文化背景不同,搖滾和淮劇不但有著相同的身世,還有著十分接近的審美價值取向,它們都是那么粗獷,那么質樸,直接唱出自己的心聲。如果青年人很容易從搖滾中找到自己的情結,長期生活在里下河地區的中老年朋友則極易在淮劇曲調中產生共鳴。唯一令人感到不足的是,爵士樂從美國新奧爾良走出去了,走遍了全世界;而我們的淮劇本來也已經從田頭、街頭唱到了舞臺劇院,從蘇北農村唱到江南的名城大埠,可后來又漸漸地失去了許多陣地,只留下難以割舍的鄉情。其中恐怕與我們后來太講究程式化有點關系吧。近年來有淮劇改革家倡議“返祖”,但倘能把握住它那通俗樸素的本質,使之成為真正的“江淮搖滾”,那也未必不能再振雄風,以至流行。
蓍名作曲家劉熾同志到寶應來尋舊,寶應縣淮劇團的一位作曲家哼了淮劇《蔡金蓮》中一段“摜板”:“一出大門黑凄凄呀,自己自不見自己衣……”他驚詫地說:“啊,這不是典型的現代搖滾嗎?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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